這些怪老子的故事,好聽極了。
我聽過許多,豐富精彩!幾番跟兩老哥碰面,就是聽這一代的江湖傳說,每每意猶未盡-----
以下一共四篇報導
若還有閒,一路看到底吧!(聯合報)
 
余為彥拍電影 舒國治演活植物人
2006/12/12
【聯合報/記者葛大維、吳雨潔、胡幼鳳】
 

當年在世界新專電影科同學的舒國治和余為彥,都曾是電影狂熱分子。各自離開電影、行走人生卅餘載之後,各自以電影之外的技藝安身立命。半百之後再見,兩人互稱:余先生、舒先生,有種老派名士況味。

乾瘦、簡樸的舒國治此生鮮有正職,現卻以「晃盪」闖出名號,是代替讀者實現流浪夢想的作家,他從不按牌理出牌,在余為彥得獎片中演個植物人,還真像樣。

幹過電影導演兼製片的余為彥熱愛美食,和當年夥伴張毅、楊惠姍在上海當起時尚餐廳的總經理,發明又中又西的菜色,如導演般統馭中外口味。

如今福泰的余為彥說他的西服一訂,十套是基本數。這等規模與同窗舒國治崇尚「衣破不在乎」的拓達,正是兩種生活態度。但賞析事物的頻率相同,一如當年。

兩個外省小孩 聊起日本片

問:你們一九七二年進入世新電影科同班,有卅多年的交情。一見面就投緣嗎?

余為彥(以下簡稱余):剛進學校,每個人眼睛長在頭頂上,互相瞄來瞄去,舒先生講話節奏慢,用字遣詞很小心,發現這廿歲的小老頭講話像五十幾歲,特別有吸引人的魅力。我們又可以聊日本片,那時候外省小孩看日本片的不多。

舒國治(以下簡稱舒):那時小津安二郎的片,台灣進的不多。這麼多年的哥兒們,我沒特別研究順不順眼這問題;說欣賞他什麼,也肉麻。

問:你們當年選擇電影,後來也都拍過電影,是因為興趣嗎?

大一屆的張毅 也找我們聊

余:喜歡電影是從小的事情。家裡情況還不錯,進世新之前就有攝影機,拍過一點小東西。大一屆的張先生(指張毅)注意到我們,會來找我們一起幹些什麼。

舒:聯考按分數排志願,如能念別的,也就不會念這個了。不過,我們是對電影也有些興趣的。(余:他聯考英文考到睡著了。)是我根本沒起床。

那是小事情,誰不曾因睡過頭沒趕上車或耽誤什麼的經驗?這沒什麼啦。

躲在茅草屋聊 有點斷背山

問:還記得念書時的趣事嗎?

余:念書時舒先生會找我,跑到離台北遠一點的茅草屋聊天。現在想起來,真有點「斷背山」哩。

舒:哈,那是個露營的地方啦。

到雲林拍窮人 照片被沒收

余:我記得有個朋友說要辦個慈善演唱會,為窮人募款,要我們幫忙拍些東西,當時酬勞就是一卷膠卷。

當時我們不太相信台灣會有人沒飯吃。去了雲林縣口湖鄉某村,那天剛好安東尼奧尼拍的「中國」要在電視播,我們在村子找電視要看。全村只有一架黑白電視機,是個老芋仔的。村子裡小朋友全沒鞋子穿。

村長熱情接待,菜一上,傻了,全是肥肉,飯是蕃薯籤夾糙米。根本吃不下,只好跑出去晃一晃。

一個小孩大熱天不願拉下他的帽子,原來是癩痢頭;有個媽媽抱著小孩吃甘蔗,那甘蔗好細一根,上面停滿了蒼蠅,趕都趕不走。(舒:場景很有柏格曼電影的感覺。)那年,我們廿一歲。

後來照片全被沒收,根本沒展出。因學校怕照片會影響台灣形象。

作家黃春明跑到當地看,回來臭罵那村長只想要一台電話,飯都吃不飽要什麼電話?他說要寫篇文章來罵。

舒:他文章題目都想好了,就叫「我們不要電話」,結果文章也沒寫。我已經很久不會想起那些事,到底窮不窮、有沒有騙,拍的片是不是被沒收,我覺得,隨便啦,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啊。

【2006-12-12/聯合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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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haron ma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